三月,蚯蚓歪歪扭扭拧开土盖子 偷偷向外窥视 看见很多稀奇古怪的草 到处乱跑 一些树正匆匆忙忙 穿上横七竖八的新衣裳 金樱子从茅草丛中探出身子 用鼻子嗅了嗅小鸟的翅膀 眨了眨眼睛,很是困惑 它不知道云为什么会变成雨 雨为什么会变成水 水又变成了雪白的大萝卜 山泉好不容易挣脱大山的束缚 又陷入油菜花的包围 还泄露了山寺桃花的小秘密 最后只好假装成一列长长的火车 “叮叮咚
第一章 对峙 1 李青稞站在那个人的房间中央,凝视着墙上那幅前天刚刚挂上墙的高清摄影图片。 旭日初升,将整个东天边染上了一片瑰丽的色彩。粉红、橘红、大红、明黄、亮橙、淡蓝、绛紫、浅灰……各种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色彩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和比例碰撞、融合,组成了一幅横跨整个东天边的浩瀚的云海。这奇妙的天光以人类无法感知的速度穿越空气,斜斜地映照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上,映照在正在草原上驰骋的
1 对于天星来说,暑假除了待在乡下家里看牛逗狗,就只能去爷爷的茶场逛逛,并没有其他好去处。可热天的茶场不像春日的茶场那么富有生气。采茶烤茶的活都暂告一个段落了,连爷爷也有大段的空闲时间,找一本纸页泛黄的老旧古典小说—他称为“古传”,戴上老花镜一看就是小半天。有时候,过路喝茶的老头会好奇地请他讲上几段。天星在茶场玩耍,自然也听爷爷讲过书。可他嫌爷爷讲得慢,不过瘾。这天,他把爷爷书箱底下的一本《
它来自 云雾下,青山间 小年的冬竹,篾刀剖竹片 青绿色竹条细细地编 多细? 比得过新月、轻风、波光粼粼 比得过心思和篾匠脚边睡猫的鼻息 它和我很亲 多亲? 我小小的屁股 在四面透风的宝座 上上下下颠 左左右右磨 直磨得它清亮柔软,笑意绵绵 多亮? 譬如背背篓的阿公黝黑脊梁上汗水晶莹 譬如我们一老一小,一高一低,走进 清溪,田垄,霞光里 吱呀,吱呀 我醒着在背篓
真的,小时候 我总以为唐朝的唐 是糖果的糖 唐朝是一个甜蜜的朝代 真的,小时候 听大人说唐李白 我总以为是糖李白 要不然他的身影 怎么总粘在课本里 他的诗句总粘在课本里 糖,人人爱吃 但吃多了容易肥胖 以胖为美的唐朝 一定是糖吃多了 我是一个大妖怪 吹糖人的老汉 是个老神仙 他鼓起腮帮吹几吹 伸出手指捏几捏 手持金箍棒的孙悟空 就出现了 背媳妇的猪八戒
牵牛花有个秘密 它告诉了花蕊中的蜜蜂 蜜蜂回到家 酿成了甜甜的蜂蜜 月亮有个秘密 它告诉了村庄的小溪 溪流掰碎成一块块 分给了嬉戏的金鱼 河蚌有个秘密 但它谁也没有告诉 把自己合得紧紧的 将心事化作一颗珍珠 菜园 那菜园里一闪一闪的 萤火虫,是星星 提灯笼的孩子 它们太小了,还飞不到 银河那么高 还好,花朵都在矮处 果实们也在矮处 露珠、芬芳都在矮处 星星
月亮、耳朵和糖果 月亮落了下来。 原本圆润淡黄的月亮,突然变得红通通,像一个烧红的大铁球,张开大嘴,骨碌碌地在地上向我滚过来。我吓得拼命跑拼命跑,结果不小心,一头栽倒在地。月亮紧跟上来,露出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锋利牙齿,对准我就是“啊呜”一口,咬掉了我的耳朵…… 好可怕! 我立刻被吓醒了。 原来是梦,心脏依旧怦怦跳得飞快,我一把攥紧被子,发现有些湿润,好在屁股下是干的,应该不是尿床,只是
小男孩一脚踩在了光溜溜、滑溜溜的沙滩上。他刚感觉不对劲,已经仰面摔了一跤。 沙滩怎么会是光溜溜、滑溜溜的呢? 他并没有摔疼,反而听到有别的什么人呻吟了一声。 谁呢? 他把身子撑起来,感觉手下也滑溜溜的。好像,在手和沙滩之间,还隔着一层东西。 他爬到自己的脚印上去。回过身来,晨光一闪,他看见面前有一大片透明的物体。 “妈妈,好大的一只海蜇!”他朝沙滩那头儿喊。 妈妈正躺在躺椅上睡觉。她
1 这是微远在最近半个月里,第三次“看见”不可思议的幻觉画面了。 “禾子!我又幻视啦!” 微远一把抓紧好朋友禾子的手臂。他没敢大声喊,因为蝉联五届“全校老师严厉值排行榜”榜首的柔柔老师正在讲解考前复习要点—飞行器模拟驾驶是完美2星球七年级学生的期末必考科目。 禾子和微远共用同一架模拟飞行器,听到微远的话,他一边揉着被抓疼的胳膊,一边撇嘴道:“行吧,这次我在你眼里,又变成什么东西了?” 微
一 江南的春总是这样。街旁细细密密地长着些嫩绿的春草,此时若再下起淅沥的小雨,总叫人忍不住想到“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脑中回荡起“长亭外,古道边”悠扬的笛声来。 又是一年清明了。 眼看着祭祖仪式的日子愈来愈近,老崔却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他总会想起那天,DNA的比对结果出来后,寻亲大队的队长亲自登门告诉他的消息:他十八年前认回的弟弟—阿铭,并非崔氏家族的亲生兄弟。 “实在是接受不了,这太残
“妈,家里来了客人!” 正是除夕,杨雪着急忙慌地收拾着后厨,不时看看表,估摸着能在春晚开始前到家。明明是应该人人都窝在家里准备跨年的时候,好巧不巧还来了客人。她那孩子仗着耳朵灵先一步把客人迎了进来,叫唤着“家里”来了客人。 孩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自己待在这个小饺子馆里,也难怪把这里当作“家”。杨雪拍掉手上的面粉,从后厨走出来,心里琢磨着怎么打发走这位客人。 “抱歉,已经打烊了……”杨雪怔住